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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集朝太龙族奔驰的马  (第15/44页)
 我把蜡烛模子移到阴凉处,将锅子洗干净,收拾了一下材料。这段期间,爸爸还在那里“喝啊!”“哼嗨唷!”“嘿咻!”“嗨呀!”喊着一些好像跟练习刺枪无关的口号,一面挥着棍子。    “我看得好痛苦啊。”    “你要谦虚点,好好尊敬我。别嫉妒啊。”    “要不要我跟你对练?”    “到头来,还是要骨rou相残啊。那么去弄根棍子来!”    我跑到工坊的一边选棍子,然后瞄了一眼爸爸拿的那根棍子。结果我选了特别长的又特别重的一根。爸爸的眉头一扬。    “哈哈哈。俗语说,好木匠是不挑工具的。”    我耸了耸肩,放下了刚刚选的那根棍子,然后拿起了更大的一根。    “…这该死的家伙。”    我拿起了棍子,开始在头上呼呼地旋转。我偶尔看到杉森或他的部下这么玩。    但是我还是加入了自己特有的动作。杉森到了最后会把枪举到自己腰部的高度停下来,但是我则是一个失手让棍子飞了出去,然后气喘吁吁地跑去捡。    不管怎么样,爸爸跟我最后好不容易才能拿着木棍,站在院子中对看。在我看来,爸爸连拿木棍的架势都很不像样子。又不是拿刀,为什么要拿在胸前?他的脚则是随便站,站得很开。如果现在刺他,他连躲也躲不掉。    “你的脚并起来一点,与肩同宽。”    “你要耍诡计骗我吗?”    “…这是很单纯的建议。”    爸爸乖乖地把脚稍微并了起来。我摆出架势,然后说:    “枪要这样拿。你以为是在用斧头砍吗?两手离得开一点。”    爸爸还是照着我的话做了。接下来的三十分钟之内,我们演出了一场简直让我看不下去的情景。    我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这种家伙。我每次伸出棍子,快碰到爸爸的时候都会缩回来。但是爸爸打自己的儿子却像打条狗一样,毫不留情。要躲他的招式其实也不是那么难。说起爸爸的功夫水准,就算我呆呆站着不动,他也会刺到别的地方去。反而是我每次想要躲他,不小心就撞上了他的棍子。    “哼,你还能继续打吗?”    “你觉得我不能打了吗?”    “我看你完全不行了。起来吧。”    我在爸爸的搀扶下站了起来。夕阳正在西下。我靠在爸爸的肩膀上,走到茅屋前的桌边,爸爸自己拿了水瓶过来。周围是一片通红,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关系,爸爸的脸看来特别温暖。    我吞了一口水,说:    “爸爸。你真的认为自己这样回得来吗?”    “对啊,我也很担心。要是指挥官惊讶于我的武艺,把我拖去首都谒见国王陛下,那我怎么办?我比较喜欢这个村子耶。”    “…”爸爸拨了拨我的头发,笑了。    “别担心。会越来越好的。还有八天可以练习。”    “八天以后就要出发了吗?”    “嗯。今天在城里听到这个消息。从明天开始要参加城里的训练了。”    “才训练一个礼拜就…”    “怎么了,反正作战的指挥官对我们也没什么期待。反正都准备全部让卡赛普莱去打。”    “如果你躲在卡赛普莱背后,有人喊‘突击!的时候,你就马上说:’呃!我中箭了!,然后倒在地上。”    “阿姆塔特会射箭吗?那我可要赶快向指挥官禀报这项情报。”    “指挥官是谁?”    “是保护龙魂使来到这里的首都骑士。名叫修利哲。听说他是个伯爵。”    “伯爵的地位比我们领主更高吧!”    “只要看看他不是被派到跟杰彭作战的前线,而是派到这种偏僻的领地来,就很清楚了。这个伯爵如果不是没有能力,就是没有手腕。”    “可是一个伯爵带来的兵就只是这样吗?”    “你居然指着卡赛普莱说‘只是这样?”    “这话也对啦。”    我转过头朝着西方望去。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红色。西方是阿姆塔特所在之处。我突然感觉红色的夕阳就像是阿姆塔特吐出的火,莫名其妙地从温暖的红光中感到了一丝寒意。我打了几个寒颤,就趴在桌上睡着了。跟爸爸对练好像太辛苦了。    燃烧着的红色火光。    燃烧着房屋,燃烧着村庄,燃烧着天地。我能看见的只有火光。    mama也正燃烧着。    火做的鞋子,火做的衣裳,火做的头发。她手臂上,火做的手镯正熊熊燃烧着。    mama的表情很安详,整幅画面看来非常美丽。奇怪的是,我觉得mama看来非常温暖。似乎如果投进她怀里,那火焰一定可以带给我温暖。    我奔向mama。    mama也张开了双臂。快来吧,快来吧。    mama的双臂不断摊开。快来吧。继续摊开。快来吧。结果mama所摊开的东西变成了黑色的翅膀。    mama肩膀的上方,出现了异常的头。皮肤既黑又闪闪发亮,将周围的火光都扭曲地反射了回来。头上有微弯而向前突出的角,如果就这样跑过去,一定会被刺穿。那颗头的嘴巴张开了。里面是大到荒唐的洞窟。绝对。黑暗。永恒。无限。    我为何还在继续向前跑呢?    “笨蛋!你要跑去哪里?”    因为爸爸一喊,我才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冲向壁炉。我停了下来。再继续往前多跑一点的话,恐怕我的头皮都会被烧焦了。    “做梦了吗?”    仔细一看,原来我裹着毛毯躺在房间地板上,爸爸坐在床沿,正写着某些东西。爸爸将刚刚在写的东西放到柜子上,走到我身边,摸了摸我的额头,然后点了一下头。我额头上都是汗,到了这时还是茫然地坐在那里。甚至他把我眼皮翻起来看,我还是呆坐着。最后爸爸握起拳头向后一举,作势要打我。    “停!别打我。”    “太好了。是不是没吃晚饭就睡觉,才变成这样?说起来以你那种年纪,应该不太会发生这样的情况。那里的桌上有面包,快吃吧。”    我站了起来,但不是要去吃面包。我直接走出了茅屋。    “我去乘凉一下。”    “去吧。”    我本来裹在毛毯里,突然跑到外面,刹时觉得冷得要命,甚至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。但因为是流汗之后,所以舒爽得不得了。管他明天会不会感冒,我还是走到了工坊的水桶边。但想要把头钻到水桶里的瞬间,我突然退缩了。    水桶里什么也看不见,只是一片黑暗。连里面有没有水都看不见。我不想把头放进去了。我感觉如果头钻了进去,那全身也都会被吸进去似的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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